“颂哥,”孟盛林抓着黎颂的手单膝跪了下去,平视着黎颂,眼眶里满是未流下的泪水。黎颂的面目在泪水的折射下,不在清晰。
“司南哥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真的没多少时间了。我原本以为至少还能有个四五年的光景,等他慢慢告诉你的,这次的伤真的太严重了,他身体负担不住的。”孟盛林说着说着自己也哽咽了,“也就这一两年了,颂哥。”
小的时候,黎颂的父亲去世,他哭得凶,可是他的母亲却一滴眼泪也没掉,静坐在灵堂上。
他以为是他母亲心狠,从未有过父亲。
而今他抓着孟盛林的手,失而复得又将失去他一生最重要的人,他的挚友,他的一生之爱,他从与他同窗时就晓得的妄念。
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
良久,黎颂才从广袤的空间中找回自己仅存的理智,站了起来。
他还不能倒下,不能。
“我仍觉得苍天有眼。”
年少多坎坷,因一人才觉人世之艰难不过尔尔。
他往祝司南的病房走去。
“至少我们从死亡的手里,抢回了一年两年的日子。顶好顶好的日子。”
至少还有机会,他能将一腔爱意说给每晚的月亮,月亮隐藏时的星光,和夜空下的人。
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