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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清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他的头脑还不清醒,用力过猛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失衡感。他下意识用手掌撑着身下的床板,这才不至于摔到地板上。
他坐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喘息。
“啊、啊啊——”
那发泄近乎轻声的叹息,从喉口鼻息里面断断续续地爬出来,无力地悬挂在粘稠的空气中,堆积如重山,堵住口鼻,让呼吸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声,都顺理成章地减弱减慢。
他被一个人搂在了怀里,这才得了片刻清醒,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刚刚门板被推开撞上白墙时的□□,随后是隐约的字眼,坚硬鞋底毫无分寸地剐蹭地面,有一个人闯了进来,抚着他汗湿的脊背,在他耳边轻声附语。
坚定且温柔。
“宴清,不怕,我在这里。”
林宴清钻进那人的衣襟里,像一条搁浅的岸鱼,顺着海浪的依托重回云边故里,有如鱼得水般的自在。
他极少表现过如此亲近的动作,即使还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吃饱了就躺一边去,再不理会那给他喂养吃喝的人。
“你呀,真是个薄情的种。”母亲同他说起这事,弯月眼里便盛满了氤氲雾气。
这林家薄情的种,一个是,两个是,三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