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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按笔,杨宙便放下杯子,过来给他讲题。

两人挨得很近,许时曦在凑近看杨宙打草稿时,头发几乎要和他的混在一起,大腿也贴紧,安静分享热量。双倍柚子的味道相融,因为太相似了,嗅不出什么分别,只觉得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他们就是应该用相同的沐浴露,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头碰头地写写画画,在夏天发躁的空气中研究些似深奥非深奥的选择题。

许时曦悟性不错,杨宙略微指点方向,他就能顺势往下进行。只不过基础实在不佳,杨宙叮嘱他,一定要抽时间看概念。

许时曦又一次恳切道:“谢谢你,你真好。”

杨宙看眼时间,问:“你要不要回家了?”

许时曦正在跟右边散开的袖子拉扯,他不惯用左手,很费劲。

杨宙看了会儿,许时曦笨笨的,不懂叫他帮忙。

许时曦勉强叠好袖子,摇摇头道:“我想在这里睡,可以吗?”

他穿着杨宙的睡衣,宽宽大大的深色面料裹着白白净净的皮肤,双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这么近,许时曦的雀斑清晰可见,一张嫣红的嘴唇无意识嘟起,呼吸热热细细。

杨宙叹了口气,伤口隐隐胀痛,但跟单纯的痛又不尽相同。

蹿个子时是类似的生长痛,长大是不可避免的趋势,裤子缩短、抽筋、关节摩擦。身体叫嚣着拔节,灵魂却显得迟滞,在疼痛中磕磕绊绊寻求价值和位置。

许时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等他回答,期待感快要从眼里漫出来,再具象化地落在杨宙手里。

杨宙不太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