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等你吐我身上吗?”
我好笑的说,翻过身摸了摸他贴在额前的头发。可能是醉酒之后不舒服,杨沉眼眶发红,看得我叹了口气:“我不走。”
“好。”杨沉顿了半晌,忽然道,“我后天的航班。”
我没听懂,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爸让你回去跟项目?这么快?”
“还没拿下来,在此之前什么变故都有可能,我和他之中必须有个人在。”短短几句话说得很慢,他停下数次,好像在想措辞,“国内也不能没人。”
我点了点头,杨沉他爸既要顾全国内发展,又得盯着项目竞标,肯定会安排很大一部分工作在杨沉头上。纵使杨沉天资非凡,可他平常习惯随心所欲投资自己的事业,骤然被委以重任,自然心情焦虑。
“我知道你烦。”我说,“不高兴的事可以和我聊,别喝这么多酒,你胃不好。”
他摇了摇头,叫我的名字:“许俊彦。”
“嗯。”
“我很累。”
我闭了闭眼睛,平躺在他身边,盯着奢华璀璨的吊灯:“我也很累。我们都很累。”
“怎么会这样?”杨沉说,“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侧过头,看到他眉头颤抖,神色痛苦而压抑,一滴眼泪正顺着眼尾滑落,折射出细微光亮。那光芒仿佛割开我的心脏,几乎比我从他那里承受的任何一次打击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