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邦什么时候离去的我不清楚。
我回过神来时,画室里一片漆黑,我的右手还抬着,笔尖的颜料不知什么时候凝固。
吧嗒,笔杆从手中滑落,颜料四溅,在地上开出一朵糜烂的花。
我的手拿不住笔了。
我还没存够对人生说不的钱。
起风了。
窗户外的树尖在摇晃。
我想哭,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感到害怕,是不是在失去拿笔的能力之后,我还会失去感知万物的能力。
忽然有人走过来。
他从窗边走过来。
他的身影,一半落在月光里,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夜风里,他的黑发在空中飞扬。
我的黑色妖精,他降落到我的身旁。
我抱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抚摸着我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眼睛肿了,你不许看。”我用画室里的白布蒙住眼睛。
“好了,你可以睁开了。”
我不知道边黎看见的我是什么样子。
应该很美。
我全身赤裸,坐在桌子上,沐浴在月光下,双眼蒙着,打开双腿迎接着他。
我要跟他在这里做爱。
边黎捏着我腰,几乎是强硬地挤进来,我痛得扬起脖子,他又狠狠咬在我的脖子上。
我想抓住他,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死死抓着桌子的边角。
边黎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