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有些伤甚至都不清楚是用什么东西造成的,它们像一张张狰狞的嘴巴,向外翻滚着,露出森森白牙。
却没有太多的血渍,我看见旁边一个警员端着医院常用的消毒盘,里面放着纱布和一排注射器,那个人的脚下堆满染血的沙布。
我挣扎起来,两名警员紧紧押着我。
边黎垂着头,闭着眼睛,额头布满汗水。
“凝血剂。”有人开口,我看过去几乎认不出对方。
柴欣荣疯了,花白的头发凌乱地堆在头上,眼睛布满血丝,暴突着瞪着边黎。
他突然凶狠地看向我,“把那天晚上看到的说出来,你不说,我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掰下来。”
边黎缓缓抬起头,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冷冷淡淡,他的目光慢慢落到柴欣荣脸上,笑了一下,充满讥笑和不屑。
“打,狠狠地打。”
柴欣荣又疯狂地指着我,“让他抬起头看着。”
我闭上眼睛,听着什么东西一下接着一下落在边黎的身上,那声音仿佛落进我的骨髓里,边黎偶尔发出闷哼,这个声音就像锉刀,锉得我四肢冰凉,灵魂窒息。
一个女人在我耳边不停地问我,“柴警督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他的儿子死了,你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怜,你忍心吗?”
“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了边黎,但是打坏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脾脏破裂后,人有多痛苦?”
“你那么爱他,怎么忍受他受这样的痛苦?”
“又不是杀人罪,你们究竟在怕什么呢?”
是呀,究竟在怕什么?
边黎他能怕什么!
我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我疯狂地挣扎起来,他们松开我,我扑到边黎的腿上,想碰触他,又怕他更疼。
“边黎,边黎。”我的声音仿佛不是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