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露出猥琐的表情,“我说有感觉吧,看来能跟我心意相通的只有季大帅哥,一般人到不了你这个层面。”
“你是不是眼部神经有问题,或者脑部神经有问题?”
我快把钭林气死了。
钭林画的是一个路口的屋檐,精巧的屋檐被他画得像危房加鬼屋,檐角下面是一条巷道,在画里窄得只能通过一只猫。
巷道的尽头有几条细长的人影,他们突兀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外面,有些惊慌,明显的比例失调,可是又能深刻感受到画面带出来的浓烈情绪。
钭林告诉我他眼睛没问题,脑子更没问题,他只是对人物的情绪非常敏感。
“我们不可能画下所有东西,所有细节,如果这样,那为什么不直接拍一张照片?”
“季桐,我看过你的作品,你擅长讲故事,讲人物的内心,所以你的画很容易感染人,我擅长抓瞬间情绪,然后再把这些情绪夸张到极致,一瞬间的东西变成永恒,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如此,所以我能将我和边黎的故事讲出一百个版本,却抓不住他到底是快乐还是不快乐,抑或是爱我还是不爱我。
我不想等了,不想等到岁月静好再去向边黎诉说我的内心。
凌晨五点,边黎结束会议,他很疲惫。
边黎走向浴室,他停了停,“十分钟后叫我。”
他有时候要洗很久,会忘记自己在洗澡,有时候又好像沉浸在某个回忆里。
我一般都陪着他。
我很庆幸他只是中度,还不是重度,还没有到达无法感知身边人对他的付出,只想一个人呆着,厌世绝望,自我厌弃,0满足感,0渴望值,对什么都失去兴趣,自杀……
他没有,他一直都很强大,我相信治愈抑郁症也是迟早的事情。
十分钟后,他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