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流年嗓子有点哑了。
林流年举着手机静了一会儿,简单回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后,他决定离开,刚起身,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向他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低血糖都要汹涌。
该吃药了。
林流年手刚伸进兜里摸到药,动作顿住了,不行,顾空还在,不能让顾空为他担心,于是把药放了回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墓地。
“哦,是这样的,我这里有空哥家的钥匙,他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了,如果你想留点什么,我就让人把钥匙给你。”
顾空的家,那个他也去待过一个月的地方,他想去看看。
辗转拿到钥匙已经是傍晚,他脚步沉重地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走到那扇充满回忆门前,将钥匙插了进去。
他的手微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逃,他无比肯定里面是他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的东西,只要他想,现在还有机会离开,他就还能抱着残缺的身体继续苟活,没有顾空,一个人生活。
他拧开了门,苦笑隐没在黑暗和灰尘里。
没有顾空,怎么生活。
那天过后有一次,顾空大清早把他约到学校的梧桐树下,跟他说,“我也查过了,你的病和我的一样,都需要十分规律的护理,健康饮食健康作息,还有适量的运动,以后每天早上这里,我等着你,一起去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