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好像也察觉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伸手悄悄打开了收音频道。
频道里的主持人声音甜美可人,介绍着听众来信。
“这一位听众是来自北京的应届高考生,她在来信中表示了对此次高考题目的……”
晏子兰从包里翻出了一条折好的黑色的袖带和白色素花,递到顾泽欢手里:“到了地方你什么都别说,静静待着就是了。”
“不管有谁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理睬,也不要回口。”
这里距离殡仪馆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顾泽欢将袖带和素花都别好,拿起伞下了车,晏子兰看了眼他的打扮,微微蹙起眉:“怎么穿了橘色?”
顾泽欢说:“白色衣服洗了。”
“你难道只有一件白色衣服吗?还有鞋子怎么也脏兮兮的,还这么旧了?不能换一双吗?”
晏子兰口吻不好。
顾泽欢说:“嗯。”
于是晏子兰就不讲话了,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往回倒流,二人间骤然沉默下来。
还是顾泽欢先开口了:“走吧,下雨了。”
顾泽欢生得很高,这一点像他的父亲,他撑起伞来,轻易就将晏子兰拢在了伞底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到了殡仪馆门前已经聚了不少人了,晏子兰找到了七号厅,接了电话之后就往里走,顾泽欢还在屋檐下收伞。
“鞋带散了。”
有路过的好心的路人拍了拍顾泽欢的肩膀。
散开的白鞋带叫脏水浸得发黑,顾泽欢低头看了一会儿,发觉它确显得很脏、而且很旧。
晏子兰也是在此之后才发现顾泽欢不见了,回过头看见他蹲在地上系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