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拉拉的白粥洒在被子上,谢凌祎白了他一眼,掏出帕子一面清理一面道,“后日同天城的谢家做寿,请了乡里本家,看你这缺胳膊少腿的架势,怕是去不成喽。”
同天谢家祁征倒是颇多交集,家主谢敏是大回难得的贤明臣子,后来祁征被构陷,谢敏连坐,百年家业被连根拔起,毁于一旦。
因着歉疚,祁征倒想再去一睹故人旧风采。
当即下床来活蹦乱跳了一遭。
两日后,祁征与谢凌祎执帖拜访。
谢家府邸前不似其他达官显贵那样热闹非凡,不见玉勒金鞍、宝马香车,但见几个衣着干净的农人挑着酒坛。
谢敏不爱虚礼,对于谢家旁支或本家却异常看中,对农家酒食、寻常五谷很是受用,每逢喜寿,不请权贵独爱百姓的举止传为佳话。
刚要入槛,身后突然掀起了一阵细风,炎夏里显得格外清凉舒爽。
“恭迎仙师!”
见门守作揖,祁征回头,尘清仙师挽着一尾拂尘,素衣赤脚,身后跟了一个青衣少年,面目秀朗,正是少时的自己。
少年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神态端庄,一派朗月清风,断不似笑面玲珑、暴虐成性的谢凌春。
那真正的谢凌春又在何处?
祁征一路跟随观察,并未发现少年露出任何端倪之处,直至宴罢摆戏,谢敏邀了尘清同坐,青衣少年却不见踪迹。
“九十——”谢凌祎蹲在后院墙头,手里头攥着一只钗,恰好看见来寻找少年的祁征,喊了句“上来!”
花叶微动,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