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嵩当即吩咐下去。
“你自称阿窟族女子,据我所知,阿窟族旧俗,女子耳后纹有水云样祈求多子多孙,我方才留意了你耳后,并没有纹饰,你这身份,怕也是作伪。”
“这位小谢公子所言非虚,”迭金抬起头,先前脸庞上的怯懦一扫而空,换上了坦然冰冷的神色,“是我下的毒,又如何?”
四下的捕快很快围上来,迭金却起身,声音之中恨意灼人:“这位谢大人,忠君仁恤,清正廉明,殊不知他人皮下掩的是怎样的腌臜货——为了高升竟不惜戕害我族人,三百条人命,一夕之间化为土灰!他死有应得——死有应得!”
说罢,便一脚踩住身后的玉石栅栏,纵身跃下了深池。
众人纵然对此欷歔不已,但对于迭金口中之言,却不约而同地选择缄口,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梁嵩虽不与官员做一丘之貉,但其中利害倒也拎得清,失足落水的婢子,自然也不会有人在心。
梁嵩派人下水捞了三日,竟一无所获,第四日池子浮上来一具泡发的尸身,不疑有他,遂草草结了案。
三日的安定修养,谢敏身体已无大碍,孙管家将投毒一事如实说来,绘声绘色,只略去迭金所言,对于谢凌春的智谋大加赞赏,惹得谢敏大为惊奇。
“这孩子我有印象,去岁花朝见了一见,机灵倒机灵,只是顽劣乖张性子,如今竟如此稳重了。”
“老爷,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啊,”管家笑道,“那日二小姐也在场,末了还四处打听他名姓呢。”
“能入同儿眼的,想必才貌德行必是俱佳了,”谢敏阖上卷轴,若有所思,“过几日秋亭先生要来暂居一段时间,我想让那个孩子和偁儿、同儿做个伴,一同听学,你去问那孩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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