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张唇要说“谢谢”,没谢出来。要说“对不起”,也不懂要对不起什么。
这个时候,孟韶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给我看——是那枚我们“定情”的狗尾巴戒指。狗尾巴草已经干了,戒指从草绿色变成枯黄色,模样干硬。
我微惊道:“你一直带着它?”
孟韶洸点头。
我拿过那枚“戒指”,把它放在掌心上,借着已不那么明亮的阳光,凝望着它。
我抿起唇,愧疚并着一种奇怪的酸楚和感动堵在胸口:“你因为救我,而这样……”
孟韶洸缓慢摇头。
他没有说话,而是给我比了几个哑语的手势。
我其实不知道他具体在表达什么,可似乎能意会到他的意思。意思大抵是,即使他不救我,他也会变成这样。
我不懂他这个结论从何而来的,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放眼望向前方无垠的冰海:“瞬洺,好奇怪。常常你痛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痛。”
我手指颤了一下,极慢地,将那枚狗尾巴草戒指握住。
实际上,我也和孟韶洸一样。甚至比他更早,察觉到这奇怪的相通点。
我们读高中时,常常我感冒的时候,他发烧。我摔伤手臂的时候他摔伤膝盖。就连一起吃冰棍,也会一个流鼻血,一个闹肚子。现在,我眼瞎,他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