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型成了之后,每日早起,邢六去赌场上班的时候,只需要将前面的头发都往后数去,两侧的头发都往后脑勺处归拢,然后用那杂货铺里买的三个铜板一小罐子的平价头油往头上这么一抹,嘿!一股子狰狞之气就油然而生了。
而当邢六要去见邵大哥这种他会郑重对待的人的时候,他就会在早晨专门洗个头,将那一头有些长的头发放下来,遮住耳后的位置,瞬间就变成一个梳着偏分,十分乖巧的少年郎了。
所以,现在的邢六是以大背头的形象出现的,守门的老板却像是见怪不怪的,见到邢六进来了还追问了一句:“要搓澡的师傅不?”
邢六也很熟稔的点头回应:“要,还是让老乔过来搓。”
“今天身上搞得比较脏,他的手重,正是我要的。”
“得嘞!”
听了邢六要求的老板瞧着邢六将泡池子的钱扔到了他面前的那个篓子里了之后,就从身后排了一串儿的钥匙牌牌里拎出来一把,朝着邢六的怀中一丢,就让他自去了。
这邢六也不多言,进了换衣服的格子间,就将衣服从里到外的扒了下来,扔到一旁一挺有特色的筐子当中,将钥匙底下挂着的两个牌牌中的一个解下来,用那牌牌上带着的一个小夹子,夹在了这个筐筐的筐沿儿边上。
然后才比对着钥匙上的牌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格子,将身上稍微值钱点儿的物件儿以及脚上穿着的那双鞋子一并的给放进了这柜子当中。
在邢六打算锁门的时候,手却是顿了一下,后又从中掏出来了三个铜板,这才将柜子原样的锁好。
待到这些都做完了之后,他光着脚丫,将脏衣服所在的筐子往进入浴池门帘子边上摆放的一个长条的架子底下一踢,这个筐就滴溜溜的滑到了这架子下诸多同样夹了号牌的筐子的中间,跟着挤在了一起。
这是澡堂子之中衍生出来的另外一种服务。
专门给他们这种单身的汉子准备的。
这城市中有专门给人家洗衣服的穷人,自然就有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单身汉子。
他们一整天都在外边跑着,从来跟走街串巷做人口众多大家口生意的收衣服洗衣服的洗衣娘的时间没法重合到一处。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个女人家也不好到个单身汉的家中去做生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