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沉了一下,说我什么?
十二一滞,闭着嘴嚼食,眼神有些闪躲,不再开口接话,周遭也渐渐安静下来。
我板着脸叫人把阿四找来。
过了年关便满十五的少年如今已同我一般高大,若抹去此时眼角和嘴边的青青紫紫,换身衣服洗把脸就是深宅大户养出来眉清目秀的俊俏儿郎。
十二把椅子擦干净,我掀开长衫坐了上去。
为我打架的?我看着他问。
他低头不说话。
我甩手把银元掷到地下,钱币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琳琅声响,我声音冷下来,像吞了门檐上结的冰霜,平日里怎么嘱咐你们的?耳朵生到哪里去了?说了八百遍不要在外和我扯上关系,点头应的倒是好听,转头就去和人打架!怎么?天大的委屈我求着你帮我受了?打一架就堵人口舌了?你舒坦了还是我舒坦了?!
可他们说你!说得难听!说得该死!他骤然抬头,朝我吼出来,十二他们几个在后面扯他衣服示意他不要还嘴,他转头把他们薅开,再回头望我时泪水包着眼珠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像怕眼泪决堤似的。
我从胸腔发出一声冷笑,那你倒是说给我听,他们说我什么?有多难听,有多该死?
他嗫嚅了两下,手指抓了抓衣角又放下,一咬牙,给自己壮了壮胆,说,他们说你是兔儿爷,是下九流!说你雌伏给男人,说你以往都是假清高,一直端着不下海是钱没给够,说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