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泊里半死不活的江睿,雨声渐小,又变得淅沥沥,他指尖攥了太久,去拿手机时都僵硬得不能伸直,拨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然后拿沾满血的手拉黑删除了谢时屿的所有联系方式。
连同之前谢时屿发给他的消息,都逐条删掉,几百上千条,删起来像钝刀子剜心,一刀不够,慢慢地磨。
深夜乡村响起救护车鸣笛声,他掌心的血干涸黏腻,回头看时,山坡上点点灯火,浸在细雨里,那么冷那么遥远。
他被拘留了十几天,江睿醒来后就要起诉他,一定要他坐牢。
但江睿受的伤没他想象的严重。
并且前科累累,还有几次入室盗窃的嫌疑。
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别的远房亲戚都不太想插手,也不了解情况,曹平安听到消息后就匆忙从燕宁赶过来,急得差点老泪纵横,想尽办法才让江睿撤诉,终于把江阮保释出去。
“没事,没事,”回燕宁的路上,曹平安跟他说,“去老师家,过去就翻篇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开了学。
江阮又回到学校,他闷头读书考试,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
班里还是有很多人在议论他跟谢时屿的事,那个之前给他和谢时屿送卷子,不小心走漏他俩可能在一起的消息的同学,课间特意来跟他道歉,江阮终于从成堆的卷子里抬起头,他漂亮的眼睛甚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