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费处的队伍虽看起来长,但排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交完费不算完,他们还得绕过一栋楼去隔壁大厅拿药。等药才是重头戏。不过他们运气还可以,上午在医生快下班时看到了医生,现在等啊等啊之后,又在下午药房快下班时拿到了药。
……当然林一廊也把模考的卷子做完了,为此险些和安也冷战。
六点踏出医院时,半边天都是红的。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回宿舍,在街边一直走到红霞褪去,街灯亮起。
若是让安也把这一刻写进日记本里,大概会是这样一段话:人在一生中应该有这样一场恋爱,这样的晚风,浅如粉色的黄昏,两个人,走在路上,影子像树叶重叠一小片。
他由衷地喜欢这没有人认识他的街道,喜欢书里电影里画里无论看过多少次,现实中仍然浪漫而不腻味的晚霞,喜欢林一廊。
他们随便进了一间餐馆吃清汤火锅。唐止发信息问安也怎么样,安也刚舀了一碗玉米萝卜汤进碗里,回复说在吃火锅,吃完便连的士都不用打,就有唐止专车送了他们回林一廊家。
“跟他关系这么好啊?”刚吃饱站在路边,林一廊揉着安也的肚子调笑道。
“那是。”安也顺着他的话来说,“未来大舅子,可不得打好点关系。”
林一廊不知为何抱着他哈哈大笑,一路笑着拉着人上了车,把后座的满目杂物胡乱往里推,然后破天荒地拍了把唐止的椅背当作问好。末了他还在玩笑中状似无意地与唐止说了句谢谢。
唐止说不用,车到,放下他们,又驾车离开了。
傍晚的街道依然热闹。
只是一天的好运到此为止。
夜里凌晨一点半,安也高烧三十九度八再度入院,随后一周高烧不退,第八天入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