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中时她见到我和男生一起走,都要追问我是不是跟人家上床了。
毕业后我放弃了留校做辅导员,回到了家乡的大学做行政工作,这里远比不上我的大学,但是它是众人眼中温暖的家,我曾觉得家庭只会决定我的出生,没想到它连我的死亡都预设了,我的死是子孙绕膝然后孤独终老,在其他时候禁止去死。
在我妈唯心主义死亡的第三天,我告诉她我要跟下一个相亲对象结婚,无论他是谁,六六大顺。
这句话让她当场醒了过来,她跟我说,你性格确实很古怪,以后结婚了好好改。我当时感觉挺惊讶,本来还以为是她的错,原来是我自己的,那没事了。
第六个相亲对象刚毕业,小我两岁,母亲死于文革,父亲前两年也没了,他是被亲戚介绍来的。
我对着镜子照自己新种的睫毛,他声音很好听,清亮底气足,就当是听人讲故事了,末了我说了一句,爸妈不在了也是好事啊,说完才想起这话旁人听着得有多奇怪。
于是我把粉饼合上,问他叫什么名字,接着我说:
“何满,我们过几天去领证吧。”
婚礼在一个月后,五月初七,现场就在我家开的招待所,我刚进大厅就摔了一跤,可能是绊上了婚纱,不过我明明记得这段路平整得很。
接下来我们就过起了普通夫妻的生活,柴米油盐,做爱不讲爱,一切都是为了生儿育女。何满是上门女婿,不过他做得很好,聪明能干模样也不错,我爸前两年刚升了官,现在还在兴头上,拍着他肩膀说生了孩子给你整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