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不想见他了吗?”贺青川拿过旁边的干净衣服。
“不想见。”
他并不想直接面对贺望,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去面对他一腔炙热病态的爱意,面对他长久漫长的喜欢,面对他筹谋已久的骗局。
“我和贺望打架的原因,我还没有告诉你,”贺青川擦他的头发,又用手指去缠他半长的湿发,黑软的发丝又很快脱离绕开,邱怀君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抵触,却也来不及去阻拦,贺青川便把答案说出口了。
“他觉得我欺负你了 ,觉得我在伤害你,所以打了一架。这是你要的答案。”
浴缸里的水塞抽走,里面的水慢慢朝下流走,打着旋儿,在方寸之地也酝酿一场疾风骤雨一般,邱怀君沉默着不说话,将注意力固执放在水声上,听着贺青川说“抬起手”,乖乖站在那儿,穿好了干燥衣服。
浴缸里泡了太久,指腹都有些皱,贺青川捏住了他的手玩,说:“有件事上,我倒是挺想问你的意思。”
邱怀君不解:“啊?”
“我和贺望,”贺青川说,“你对哪个更动心一些?”
词汇用得巧妙,也显得微妙。
“更动心”建立在“动心”的基础上,邱怀君在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的心思在贺青川眼里近乎透明,他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慌乱,“你有病啊,什么破问题啊,你还洗漱吗?不洗漱我就先刷牙了。”
“是贺望。”
邱怀君仿佛一下子戳中了死穴,反射般回应,“你扯什么!他骗我,又强迫我,我凭什么喜欢他!”
牙膏挤偏斜了,一半落在牙刷毛上,一半落在牙刷柄上,邱怀君拔高了音量,对贺青川说,“就因为他对我好,他照顾我,我就要喜欢他吗,我!——”邱怀君话语戛然而止,握着的牙刷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