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程叼着一只细长的烟,也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根,低头在男生嘴唇上落下重重一吻。
林春棠转头不再看他,套上外套跟上胡乐,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推开厚重的木质大门,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他一阵烦躁。
三月初,北方的冬天还没完全过去,前几天下了一场雪,白天雪化开之后,晚上又和泥土冻成一团,垃圾一样堆在路灯下,又像浸湿的废纸,不平整地铺在马路上。
林春棠此刻并不想跟他们一起走。
他把棉衣一拉到头,下半张脸埋在领子里,只露出眼睛,挥手和胡乐他们告别。
换下来的校服把书包塞得鼓鼓的,他把书包反过来,笨拙地背在前面,挡住已经干了的褐色酒渍。
身后的酒吧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他立马回头。
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很大声地讲电话,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果然不是韩程。
林春棠叹了口气,晃晃昏沉的头,转回身大步迈开,踩着黑色的雪,把这家名叫爱尔兰的酒吧,以及男人的高谈阔论甩在身后。
从酒吧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关上门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有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爬上客厅的一角,茶几上是赵楠上个礼拜给他买的橙子,一个都没少,布艺沙发上没有一丝皱褶,仿佛从来都没人坐过似的。
林春棠随手开灯,换了拖鞋走到卧室门口,书包往上床一丢,转身去了卫生间,把今天穿得一身衣服统统塞进洗衣机里。
洗衣机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枯枝的影子被月光投在墙上,随风来回摇晃,不时有云飘过,那影子就被揉碎在夜色里。
林春棠躺在床上,没由来地想起韩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