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顶的一盏小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感受到胸前薄薄的衬衫衣料逐渐变得湿热,像被烫出了小小的洞,顺着那两滴泪一寸寸滑下去,露出赤裸裸的血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疑心程重安已经醒酒。
用脚尖踢开客房门,宋清远刚要把他放到床上,程重安忽然浑身发抖,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扯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做什么?”宋清远被迫微微弯下腰,一把抓住他几乎将毛衣扯变形的手,“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不,你别走……”程重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刚被扯开又揽上了宋清远的脖子,孩子气的无赖。
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依照发情期的生理本能行事——标记过他的Alpha就近在咫尺,他只想贴着靠着黏着,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他。
距离太近,呼吸间尽是Omega身上清甜的花香,宋清远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极力忍耐着,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别任性。”
虽然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但是下意识地,再次被他明确推开拒绝了程重安就不敢再贴上去,只是坐在床上非常难过地看着他,喉咙里吞吐着不敢让他听到的呜咽和窝囊的哀求。
家中的医药箱里常年备着抑制剂,宋清远没有让他等很久,很快就带着针剂回来,边往针筒里汲药水边对他说:“手。”
程重安没劲儿,只好跪着膝行爬到床头,泪眼朦胧地把手伸给他,像被打了一顿依然老老实实听话的小狗。
宋清远:“……”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只能把目光紧紧定在程重安脖子以上的位置,将针头扎进对方瘦到微微凸起的青蓝色血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