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可以和他们一样,见到我提早绕个道,不必随时跟着我……反正我有可能随手给你一枪。”恩萧声音低哑,又瑟,像初冬僵滞的水流。
林沉走到门口,脊背僵了一下,面色难看:“少爷不要这样说。”
那壶酒晃出来,兴许是酒气熏得头晕脑胀,林沉说:“阿沉和别人不一样,阿沉永远跟着少爷。少爷的样子不可怕,阿沉喜欢少爷。”他补充道,“……少爷的样子。”
也许是不习惯这样直白,说罢他逃了。
脚步声还是实实地砸在地板上,只是恩萧听出来有些乱意。
原来没喝酒的人也会醉酒。
“什么叫喜欢样子?”恩萧倒回椅子上,叹了一口。
半夜梦魇来袭,他眼睛紧闭,大口喘着气,怎么也醒不过来。
天色骤变,暴雨敲窗,那些亡灵冒出来,咚咚,咚咚,头在窗户上砸得稀烂,脑浆炸裂,腥臭腥臭。
恩萧……恩萧……
偿命!
救命!恩萧心里呐喊。
窗户要破了,亡灵伸长了舌头看着他,狞笑。
去死,你去死!
救命,救命!
忽地,那雨停了,亡灵消失不见。
恩萧睡得不安稳。最上方的那一幅窗子卡住了,关不上,又未来得及修缮,任雨丝斜入室内。
林沉听着梦中的呼救声,冲进来跪在床头,脱了外袍,用手顶着挡在恩萧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