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着脖子,呼着热气:“谢知行,谢知行……”
再一句他心都要化了。
然后恩萧掏出一张帕子来,让谢知行给他擦掉。
“还挺讲究。”谢知行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分针跨到十二点半。铁索刮过地面,战舰猛然睁开亮色的眼睛,又开始活动,翅膀在地上拖出“嚓嚓”声。
谢知行捂住恩萧的嘴巴:“嘘——”眼眸偏向外面,盯着战舰。
那只鸟又挣扎起来,好像又饿了似的,张着嘴巴,四处嚎叫,咸津甩了一地。谢知行蹙眉:“不是刚喂饱?”
他摸黑去找锁链上的阀门,费力扭动以后,一股液体贯通锁链,高压水枪一样汇聚到战舰身上。鸟牵着锁链扭动,把锁链拉扯得几乎要从墙体里面崩出来,谢知行被往回震开半步。
蓝光浮动,鸟昂头叫了两声,那“汩汩”的液滴流动声忽然堵住了,沉闷地冒泡。石油进不去战舰的身体。秒针挪移,战舰随着时间流动越来越疯狂,身上偶尔暴出电光,鸟眼发红。
石油漏到地上,房里很快一股怪味。谢知行连忙去关阀门,却关不掉。他又转头去开门,门打不开,而石油忽然更猛烈地溢出来。
谢知行立刻踏着石油调头回来:“长官,走!”
鸟的嚎叫声中,恩萧跟着谢知行。他蹙着眉头,悄悄握了拳,不去看战舰。
无论他如何告知自己不要怕,每每听见翅膀扑朔的声音,眼前还是会一片血红。
他的肩胛骨作痛,似乎翅膀要突破身体蔓生出来。他厌恨鸟,也厌恨自己的翅膀。所以他讨厌别人叫他“天使长官”,他明明更像怪物。
两人又贴着墙根绕了一圈,战舰拉扯着锁链,激得石油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