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想应好,却瞥见方学勤卷起了裤脚,赤着脚,于是也干脆地脱下鞋,然后半点客人的拘束都没有,像个主人一样走了一圈,点评道:“地方挺好,够大,实用。”
方学勤却像个客人的,站得拘谨,仿佛这个待了三个月的地方根本就是他借来的。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全然搞不清楚欧阳的来意。
“勤仔。”欧阳亲切地叫了声,直入正题,“我租你一半的地方吧,三分一也行。”
“欧师兄,你别说笑。”
“看你叫得这么生疏,一场同门,以后叫我阳哥就行了。”
欧阳本来就是个豪爽和不拘小节的人,可是方学勤只跟他见过一面,虽然那次两人都谈得愉快,但毕竟他们都不相熟,此时方学勤不得不生出一点戒心来。
这点戒心既来自于他的性向,也来自于欧阳的姓——他的脸忽然有些红了,这么莫名其妙想什么呢?他和欧嘉良能混在一起想吗?
见他不说话,欧阳只好径自解释:“你知道我前几年一直周围走,但现在打算定下来了,只是没有什么积蓄,X城的房租又贵,只好来你这里碰个运气。”
“这边毕竟是闹市,日也吵,晚也吵,我这里又混乱,只怕你觉得不好。”方学勤委婉地说。
“我觉得挺好的,就这样吧,勤仔,以后每个月月头我给你租金,不过今个月的我下个月再一次过给你,行吗?”
最后方学勤还是敌不过欧阳的厚脸皮,把地方租了给他。
欧阳登门入室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一个似乎是自己锯木组装的画架,还有一套画具,接着就没日没夜地嚼着口香糖画起画来。
他画起画来就像眼中只有画似的,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晚上困了就躺在沙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