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方学勤总算看明白了,他是真的把这里拿来住的。
幸好这里本来是住屋,该有的厕所浴室还是齐全的。
他画了三天,方学勤也整整偷看了他三天。
以前他只看过欧阳的成名作和零丁的几幅作品,风格凌厉,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
现在那种年少孤高的凌厉感已经没了,他画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麦田,用的是点彩的方式,仿佛每一点都饱含着生活的激情,但是天空的云彩却流动得厉害,似乎寄托着他凌乱的心事。
他撂了画笔,转过头来问方学勤:“勤仔,你说我这画能够卖个好价钱吗?”
“一定能。”不同于欧阳刚进门的生疏,方学勤现在对他已经是全心的佩服,“我听说行内不少人想买你的画。”
“那是从前的事了,可那时候我心高气傲,不肯将画画当作是一门生意。”
“那么现在……”
“现在怎么为了卖画而画画?”欧阳轻笑了一声,然后拉着方学勤坐到地上,聊起天来:“我爱人生病了,我这次就是回来陪她的。我跟她说好了,如果她过得了这一关,我们就结婚,我也不再四处飘荡了,但这些都是要钱的。”
方学勤想到之前误以为欧阳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时红了脸,有些困窘,只得应道:“钱还是重要的,艺术不能当饭吃,吃得上饭才能谈艺术。”
“你就是看得开。”
“因为我穷怕了。”方学勤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