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撑着伞,将手机放入口袋后,在原地一动不动,眉眼沉静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燕寰坐在塑料椅上足足等了陈栖一个下午,被一群青春期的学生叫了一路卖片的,还被幸灾乐祸的小白脸吹了一个长长讽刺的口哨。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满腔怒火,但是莫名的,他看到陈栖停在原地的模样,下意识心脏就猛然一抽,脚步微微一顿。
燕寰停在原地,看着陈栖撑着伞的模样,他低低轻轻朝着青年道:过来二爷这里。
只要过来二爷这里,二爷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栖没动,依旧是撑着伞站在了原地,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
燕寰慢慢向青年走去,薄唇紧紧抿起,看上去像是极为生疏笨拙地轻轻道:画展。
下次二爷陪你去。
你生日的礼物,二爷放在了画室里。
燕寰静静望着面前的青年,微微躬身,凝视着面前的青年,声音被压得很低,他轻轻道:陈栖,回去吧。
细细的雨丝落在了男人黑发上,雾蒙蒙一片。
他静静地看着他的小画家,看着那个在他最狼狈、最落魄的岁月里,睡在狭窄沙发上等待他回来的小画家。
那个穷得把所有存折拿出来,红着眼眶七零八落摆在他面前,甚至还怕不够,偷偷砸碎了平时装零钱的存钱罐的小画家。
那个一步一步走进他世界,眼里带着笑意和爱意拿着画笔,只敢趁他沉睡时,温柔而小小声跟他说:二爷,我爱你。的小画家。
燕寰的眸子柔和了下来,他抬起手,想用指尖碰一碰面前青年脸庞,想抬手替青年将湿漉的额发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