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无情无义的人说话。”床铺上的小孩转过身背对着他:“可恶的资本家。”
周梧有时觉得他的确是很冷漠的人,所谓的对下属“好”,只是一种作为老板和上级故意显露出的“仁慈”,与驭人之术没有什么分别。
只要能够完成工作,对他来说小刘和小张不会有任何分别。尽管花了人生大量的时间工作,但徐灏谦对工作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无论项目的成败如何,他回到家永远不会庆祝、抱怨或倾诉——他坚定地认为,作为一名合格的家长,不把工作情绪带回家是必修课。
周梧相信,哪怕徐家和“星影”破产的那一天,徐灏谦也会平静地走进来给他温一杯牛奶,然后吃完晚饭后大家一起看电影。
周梧却正相反,他对自身周遭的任何人和事都会产生强烈的情绪,就像一颗高浓度的跳跃炸弹。
“过来。”是隐隐不悦的语气。
周梧听他这样摆架子更恼火,但又不敢不过去,阳奉阴违地滚进他怀里,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嘶……”徐灏谦的左臂上出现个圆圆的牙印。他正要说什么,见周梧垂着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看着很可怜。
“你心里怪我,觉得我很坏是不是?”徐灏谦沉沉看他,“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中断职业生涯。你那会儿比现在爱我很多。”
“没有。”周梧僵硬地回答:“那是我自己选的。我十九岁的时候,真的爱过你。那时候觉得,能为你放弃一切。”
他说完,半天也没听到回应。一扭头看到徐灏谦在灯下黯然,几近垂泪,徐叔叔说:“我知道。”
“我、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没有怪你。我也不是故意不吃饭的,我是想回到那时候的体重……我想那样会好些,你知道的,马术运动员通常不太高,更有利于稳定重心。我想是……”
“不。”徐灏谦一口否决,刚刚转瞬的几秒如同错觉,“你本来就长高不少,再减重成饥荒难民了。别逼我把你报名表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