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张伯伦才安静下来。他空洞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好似被抽空了颜色,泛出绝望的浅灰。
薛定邦跪直身体,把张伯伦抱在怀中,一下下安抚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张伯伦。”
张伯伦瘦得可怕,薛定邦手抚摸过去的时候,都可以摸到他的钉在皮肤下面的骨头。
“薛先生……”张伯伦肿痛不堪的脸,埋进薛定邦脖颈之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扑簌簌往下落,濡湿了薛定邦好大一片衣服,“我真的会没事吗?”
“我向你保证——你会没事的。”薛定邦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抚过他的后脑勺,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摸得平整不少,“你现在还能走吗?”
张伯伦抿紧嘴唇,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
“那好,我得抓住你的手,你要是不同意,你可以把手抽回去。”薛定邦拉他起来,本来想抓住他的手腕,可看见他手腕上的伤口,还破了皮,薛定邦只得抓住他的手,和牵小孩子一样牵着他,“我走得不太稳,麻烦你牵好我。”
张伯伦没有抽回手,低垂脑袋任由薛定邦牵着他,回到了那个出租小公寓。
单手掏出钥匙开了门,薛定邦把张伯伦往唯一能坐的床边带。但张伯伦怎么都不肯坐下。
“我很脏,薛先生。”张伯伦说完,咬住下唇再也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