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几位主事的男性长辈出去抽烟休息,靳恒偷偷给杨知微手里塞了一瓶甜牛奶。杨知微辈分大些,站在靳恒前面,他拿到牛奶,回过头想对靳恒笑一下,但一扯起嘴角,眼眶就红了。
杨知微飞红的眼皮垂下去,像刚刚在汤里滚过一遭的鲜虾,青中泛粉,有种残忍的生机感。
靳恒看得心都要碎了。
但凡他哥能在他怀里痛哭一场,都比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站在这里听天书强。
吃完饭,人分成两拨出门去。
杨知微跟着去医院的人一起,去见郭秋原最后一面。
所以靳恒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
只有上车前那会儿,杨知微人上了车,羊绒大衣黑色的衣摆却没留神卷进了车门缝里。还是去相送的靳恒眼尖,赶忙上前拉开车门,帮杨知微把衣服摘出来,又给他盖回腿上。
他们的手短暂地摞在一起。
靳恒看见杨知微低垂的桃花眼里微光一闪,很快又收回手,目视前方坐正了。
“恒哥,你也一起去医院吗?上车啊?”开车的小辈见靳恒一直站在旁边便问道。
“不去了,我有别的事。”靳恒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见杨知微靠在车窗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又叮嘱司机说,“路上开慢点啊小子。”
那男孩说好。
靳恒这才放心一点。
眼看着车开走很远,靳恒才转身离开。他高大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成一个黑乎乎的泥点,最后又模糊地消失不见。
一天浑浑噩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