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屋后开灯、换鞋,问:“手机里有装针孔的证据?”吴霭也把鞋脱了一踢,忍着右脚踝的疼,跟着男人走出玄关,答:“在剧院应该还没装吧,我也不知道,看着是在其他地方已经偷拍了其他的人。
手机指纹加了密,我也打不开,找警察试试看。”
“自己再仔细想想。”
男人边说边指沙发。
吴霭右腿疼,狂奔后体内的汹涌还未平息。
抢了个手机,差点被打死在郊外,他心有余悸,但听话,坐下就逼着自己开始梳理逻辑。
为检举犯罪抢手机,但抢手机本来就是犯罪;用手机里的证据可以去报警,但不报警压根拿不到证据。
噫……男人递来一杯水,坐到了对面。
吴霭又感到了踏实,一饮而尽,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问题。
“我想不出来了,你帮想想吧。”
他边说边把手机像缴证物一样放上茶几,突然从懵逼和紧张中醒神。
往周围一看,茶几?沙发?装潢简约但有品位的室内客厅?男人?!——他大惊失色,一开口,嗓子像开了震动似的:“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看他喝光了水,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杯子,又朝厨房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来帮剧组的忙啊。
就拍戏那个剧组。”
“哪个剧组?”“那个啊。”
“哪个?”“我当过群演那个啊。
你忘了红裙子?”吴霭提醒。
男人笑:“哦。
想起来了。
好像冯说了今天是要来。”
怎么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吴霭:“……”男人走回来,又递一杯水,饶有兴趣地问:“这次也是当群演吗?”“不是,就……帮忙而已。”
智商慢慢回温了,吴霭“搬运工”三个字说不出口,再一对上男人的眼睛,反应过来了点什么。
“这……你家……?”他战战兢兢,比被追着打还慌了。
“不算吧。”
男人示意他喝水,解释道:“住所。”
吴霭仰头喝水,喉结很沉,他下咽得艰难,冒汗。
“要我帮你想?”男人往后仰了仰身体,姿态很放松,慢条斯理地道:“你抢手机那人很可能已经回城了,他也许会去报警,也许不会。
但如果报警,没有直接受害方在场,警察也没义务追查你是不是见义勇为。
谁主张谁举证,你是人赃俱获,而反回去,就一个手机,你所谓的证据可能是他下载的,他可以有无数的理由反驳你。
所以——?”太有理有据了,吴霭束手无策,呆愣:“你怎么又问我……”男人被逗笑:“哈哈,手机里都有定位,很轻易就能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