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这个行为会被定性为抢劫。”
吴霭一听,要哭了。
为见面,拼死拼活攒了一周的运气,为几朵花差点和电影明星打架;为缓解思念,恨不得一周打完了一辈子的飞机,很可能已经肾虚。
可这会儿,天降的机会,命运的安排,好不容易遂愿,没想到被自己用这么个狼狈的方式搞砸了。
“我……”他想说点什么,但哽咽。
“怎么?”男人又笑了。
不想连累他,吴霭在心里把修改了几百遍的腹稿都撕毁,放下杯子站起身,强忍着悲伤和委屈,说:“那我走了。”
男人点头:“嗯。好的。”
送过的花都忘了吗?这人好干脆。
吴霭走出两步又倒回来拿赃物,万分不舍:“谢谢你了。”
穿鞋的时候右脚踝已经肿起来了,他只能把帆布鞋像拖鞋一样拖着,出了门,一瘸一拐地挪下台阶,踏上小道又穿过草坪,皮肤上有奔跑出的汗和摔倒后的土,觉得自己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怎么会这样?继续和公司刚没戏了,合约期间违法犯罪,说不定会被逼着交罚金解约;恋爱也没戏了,谁会和这么傻的人谈恋爱,如果换做自己,看一眼都嫌烦。
反转太快,讽刺到魔幻。
方才和男人的距离只有一米,论单独相处,是有史以来最近的。
可自己收了一周的花,他送了一周的花,结果就结出了这么个果,吴霭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一走过去铁门就自动开了,他站在铁线后抽了抽鼻子,一迈步,艰难得像背负了千斤。
并不害怕会中刚才两人的埋伏,他回望一眼在黑暗中耀着光的小楼,方才坐在男人身旁的温暖触感都被剥离。
被保护没有了,安全没有了,期盼也没有了,剩下的感觉像被放逐,一念之间从天堂到了地狱。
吴霭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滴滴,一看屏幕就像沾上了水,斑斑驳驳的。
他擦屏幕,没用,又揉了揉眼睛——发现方圆二十公里一辆车都没有。
荒郊野岭,孤身一人,耳畔只有飞虫和蝉鸣,有水流从眼角划过脸颊,像河溪。
脚踝疼,只能蹲下来,口袋里另个手机成了烫手山芋,憋屈到快不能呼吸了。
该抢这个手机吗?不该。
可真的就让偷拍女孩子还欺负小兰的人逍遥法外?当然不能,所以这事于理是不对的,但于情,当时那个关头,并没有其他选择。
好一会儿也没车,吴霭越想越气,蹲着可怜巴巴地自我剖析。
突然,身后的铁门一响,他回过头,看见男人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又走了出来。
“没车接你?”他诧异。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