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仓皇失措,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和逃难。
等待和赌博都作了古,自己连孙的面都没见上。
几秒后,刚才追车的粉丝又都陆续返回来,有人举起手上的海报问:“小哥哥,你也粉帆队?”海报上的孙一帆笑得高傲,吴霭十分艰难地摇了摇头。
阳光变橙色了,像庄院落里的灯,而他是站在动物园中扑了空的动物,是挽救不了《春霭》的春霭,被“无能为力”四个字封印住,想法全无。
怎么办呢?吴霭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脚背被触碰,再一低头发现宁蹲在自己身前帮自己系散了的鞋带,惊讶了一秒连忙撤步,他却已经系好了站了起来。
“知道了吗?”宁笑盈盈地说:“哥都是为了你好。”
吴霭低下头,咬紧牙齿想把鞋带重新拆了开来。
“你自己是没办法的。”
宁又说。
“没办法关你什么事呢?”吴霭困惑不已:“你要看笑话?那看就是了。”
他丧气往回走,宁大步挡上来,问:“那为什么不指望哥?”他很少紧绷,笑起来尤为放松,孩子气都是有意为之的举重若轻,吴霭反应过来了,问:“指望你什么?”宁生得高大,弯下腰来两人视线才能齐平,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和我上山。
不舒服就洗个澡睡一觉,哥保证你醒了之后事情都解决了。”
吴霭还是困惑:“解决什么?”“收益、版权,你想要的我都拿回来,你以后想要的也尽管开口,什么都会有。”
太阳落山了,吴霭看见自己的身影映在陌生的褐眼里,局促、潦草,荒诞不已。
他想起早上和老王的交谈,问:“那你图什么呢?”“图你听我的话。”
宁收起了笑容,举起手在空气中画出一堵墙,孩子讨玩具般倔强:“图你待在我身边。
你现在就在了,以后也留下。”
用“留下”和“听话”交换想要的东西,吴霭脑中尽管混沌但也听懂了这是一场邀请。
譬如气场、威慑力之类的东西他形容不出,但却感觉到了沉重,碾压级别的男性荷尔蒙。
可是不能退却啊,他想了想,问:“你姓什么?”宁:“姓什么?”吴霭:“嗯。
宁是名字,姓氏呢?”宁一听:“你想了解我?我的德语的姓是Kruger,我不会隐瞒你什么。”
“Ke……”吴霭一张嘴却梗塞。
但他想起老王说过的话,又问:“中文的呢?”宁摇头,温柔:“我母亲给我取名Goethe Kruger,他们叫我宁,但我只想要你叫我哥哥。
走吧,我带你先去看医生,脸蛋都红彤彤了,生病了哥真的很舍不得。”
他又来摸自己,吴霭没再躲,只说:“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