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还有什么?”方才的拍摄已散场,从来向走来了剩下的人,比刚才少的粉丝又开始聚集,人流变熙攘,吴霭抬起头,重复:“Goethe Kruger.”
宁惊喜:“哇,聪明——”
吴霭抬步向人群的逆向走,头也不回地说:“我拒绝你的邀请。”
夕阳西下,他独自打了车,一路上电话和微信都没停。
王叔问他是不是找孙一帆去了,他没回;老王问他是不是和宁在一起,他不应。
最后越过所有的消息翻到和庄的对话,最后的一句还是自己的说的“我想你”。
他回到家放下琴,第一时间又拿出那盒礼物,他把它放在鼻子下面嗅,想闻见庄。
头变得越来越晕眩,想念和委屈塞满了身体,盒子没气味吴霭得不到安慰,三秒钟后索性抱起那盒礼物,不顾一切地又冲了出去。
司机不认路,抵达熟悉的院落前时天已经黢黑。
铁门识得他就开了,进入后草坪松软,橙灯温暖,有昆虫正围着光亮跳舞。
吴霭站在最靠楼的那盏灯下看了一会儿,等再站上台阶,近情情怯,犹豫了半晌才去推门。
门没锁,他进入玄关迷迷糊糊地喊:“庄啊”,开灯后屋内一霎亮堂,一切也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其实并不久,再回归却恍若隔世。
他像小狗找主人一样乱转,看到沙发立马想起下雨那一夜,走到厨房又怀念起这里吃过的饭。
条件反射了,情绪有本能,每见一物都思旧时,每一迈步都想那个不在的人。
本想去书房,但反应过来时又来到了衣帽间。
一推门就不愿再离去,他一屁股坐在软毯上贪婪深呼吸,努力想寻找庄的气息。
一天内《春霭》被拿走,又收到了被包养的邀请,头昏脑涨,发烧中暑,心中的委屈难以被镇定,他虽然孤身一人但也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哭,于是起身取了一件庄的衬衫盖在了头上。
柠檬、薄荷和檀香,近距离闻到后脆弱更脆弱,彷徨也更彷徨。
吴霭的情绪和泪水一起泄洪,不知道《春霭》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春霭应该怎么办,紧紧抱着那盒礼物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拆。
夜太安静,孤独和无助都入骨,他祈祷似地嗫嚅:“爸,你还记得庄安吗?你写给他要好好练琴的后面应该再加一句:‘不要丢下吴春霭’,他会听的。”
可是吴辉已经不在了,庄也疑似丢下了自己,他难过,在不经意间听见了红绿黄黑。
狗吠一阵逼近,然后又飘远,怅然若失间后背很痒。
吴霭伸手挠脊柱的位置,有个灵动的感觉一下窜到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