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以前的庄情绪的确瞬息万变,现在是好些了,但是是自己的原因吗?吴霭不能确定。
“庄说过要我去吗?”他想了想,问。
张不置可否,只说:“你主动一些吧,主动一些。”
语气类似于哄骗,但主动一些——吴霭在脑中搜寻他和庄从初识到现在的画面,从一颗袖扣开始的漫长坚守,从剧院到小院,从“我喜欢你”到“我也喜欢你”,从“我想你”到“我也想你”……字字句句,点点滴滴,全部都是自己走在了前面。
医院的院落太喧闹,枝头的知了在“知了”,他摇了摇头,道:“您快走吧,不要延误了飞机。”
张很快离去。
等着办完了出院手续人到齐,听已经不再对小猪佩奇有兴趣,自顾自地坐在树荫下打呵欠。
日上三竿温度愈渐升高,君哥最细心,提议先送阿姨和弟弟回去。
一行人打了两辆车,吴霭主动坐了后一辆,四十分钟后,抵达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
听估计在车上就睡了一路,下来之后被妈妈扶着,困得睁不开眼睛。
吴霭想扶另一边还是被拒绝,反倒是君哥又被点。
他堂堂做哥哥的和枫树、老王一起跟班似地走在了队伍的后面,怕阿姨再生气,虽有满腔的疑惑,但敢怒不敢言。
小区偏老,进入后擦肩的其他住户年龄普遍都偏大,一路走,一路有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全部看向听。
听不在意,晃晃悠悠地边走边酝酿睡觉,但阿姨像是护犊的母狮,隐忍又机警。
母子的生活比自己想象得要艰难,吴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自禁就怀念起了从前的小镇岁月。
万州的环境单纯,没人为难一对突然出现的特殊母子。
他从不相信阿姨对自己是私生饭的那套描述,总觉得她的经历很复杂。
而且关于弟弟的身份,实际上来自父亲的亲口承认。
那时候阿姨在楼下开了一家小饭店,弟弟时常被照看在自己家。
吴霭有天放学了在客厅练琴,在一旁看书的吴辉突然说:“春霭,许听是你弟弟,亲弟弟。”
……一行人进入到了一个楼道,四周的墙壁印着小广告。
吴霭边回忆以前的事情边忍不住追上前,问:“阿姨,你们从万州走了之后是先去了日本还是直接来了上海?那个基金会……”心一不说话,到了二楼就往右转,抱着听艰难地打开了一扇黑色防盗门,说:“我儿子要睡觉了。”
门后是个客厅,看起来比普通家庭的陈设要简单也要乱。
吴霭只一眼,居然看见了餐桌后面贴了一张辉乐队的海报——父亲、王叔,还有另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