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现在这个成功的尝试要是被收购,还是被国外的资本收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吴霭听不懂,木讷讷:“不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张一听,乐不可支:“没毛病,你说得对,但除此之外呢?如果董事会批准了收购,他会怎么样?”气氛变得像考试发问,张的语气还抑扬顿挫。
吴霭太急了,抓他胳膊:“唉哟,我搞音乐的!我哪儿懂这个!”“好好好。”
张叔叔似地笑,很耐心:“意味着,他会被追债。”
“追债?!”“房地产是重资产,囤地、建材、大设备,需要不停向银行举债。
通俗地讲,他要是借了国家给的钱投入技术研发,又把成果卖给外资,这在上面看来不就等于吃里扒外?”吴霭呆住:“那别卖了啊!”“是啊,不想卖,但他年中为了打压一个从你老家重庆想入沪的竞争对手,冒险拿了杨浦的一块地,做了标王,这属于战略投资,本身没错。
但中间出了点问题,那块地一直拆不掉,钱就压里面了。
董事会都是老狐狸,利益盘根错节,抓住了这个把柄,逼着他卖通讯公司换钱救地产这个主业。”
“杨浦,年中,标王……”吴霭怔怔,想起自己从重庆回上海的那个六月天,在夜市听烤冷面的老板说了标王,然后转身进入肯德基就遇见了庄——时间被拉回了故事的最开始,他反应过来自己遇到袖扣的契机是因为此。
“卖不卖不是他能决定,不是我能说清,也不是你该操心。”
张看出他的呆滞,伸手拍了下肩膀,道:“你该操心的是眼睛。”
吴霭:“眼睛?”“你昨天劝他了吗?”张往外走,语气从叔叔变得像是教导主任:“为什么我早上看着他眼睛又严重了?”劝是劝了,但自己没坚持,还引诱着庄搞黄耽误睡觉。
吴霭肾不虚心虚,畏畏缩缩:“劝了,但他不听……”“那你不想办法?”张大步走向电梯,看了眼表,严肃:“他要是瞎了,你养得起?”吴霭:“啊——还会瞎啊?”张:“怎么不会?要是真眼底出血,对视力影响很大。
而且,要是一直不睡觉,不光瞎还会心肌梗塞,心肌梗塞会——”吴霭一听,五官都缩成一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这时电梯来了,张走进去,道:“我要去忙了,对了,卖不卖大后天就会开董事会表决,这几天挺关键的,他要是心情不好你也先别刚。”
“大后天?这么快!”吴霭惊讶,又马握拳:“好!我明白了!”张离开之后他收拾好东西换好鞋,起身又去往阿姨和听听家。
稍微有些晚,遇上了早高峰,怕去了菜场没菜干脆就在路上叫了真跑腿。
下了地铁他直奔小区门口提货,一秒没耽误,时间安排得正正好。
可是下单太多,一迈步手沉心也沉。
张秘书虽云淡风轻,但吴霭知道庄正面临很棘手的难题,并购、资金、还有宁,自己一个都帮不上忙,想劝眼睛,但劝了庄也不听。
他边走边担心,全身笼罩着愁云,结果一抬头,看见听听和君哥坐在五米外的一个亭子里。
两人的头杵在一起,吴霭:“君哥!”君哥听见了,推了一把听听,笑着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