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一句接这一句,红绿灯的功夫已经把纪柏暄淹没了,但一向容易说话的纪柏暄在这件事上很坚定,“王叔,您放心吧,前几天丁度过来拿了一瓶白酒,我给您留着呢。”
纪柏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窗外。
王叔听到酒脸上立马见了笑,绿灯,他启动车子,笑得合不拢嘴,“丁度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但拿的酒肯定是好酒。”
纪柏暄没忍住笑了。
王叔立马想到了正事,看一眼后视镜说:“这是酒的事吗,这是你的人生大事,”王叔看着纪柏暄一直往外看,生气道:“你瞅什么呢,跟你说话呢。”
“王叔,”纪柏暄说:“您说的我都听着呢,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考虑这件事,让您和王姨费心了。”
王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纪柏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纪柏暄是个什么脾气,说一不二,外表看着很随和,很好相处,但其实很有原则,王叔也不再劝,专心开车。
纪柏暄的思绪却已经停在了刚刚的公交站牌,他确信自己没看错,刚刚那人是房时,他是在找工作还是在找房子?纪柏暄早年也做过公交车,知道公交站牌有些地方是贴了一些找工作和租房子的信息,房时在那站着,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接了打了三四个电话了。
纪柏暄沉思,吃饭的时候他说要房时有事联系他,不是客套,但显然房时是觉得他是客套了,他可能并没意识到自己是帮了多大一个忙,是可以开口要些什么的。
房时睡了三个半小时就起来了,他晚上在酒吧打工,白天还想找一份工作,可他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别人都说找到人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还是服务员,他没想找服务员,主要是钱太少。
可他也没什么学历和经验,也没资格挑什么,再找下去大概也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和那边经理说了现在过去面试。
地点是一家西餐厅,和酒吧隔着两条街,很近,他过去一问,工资也还可以,一个月三千五,有餐补和全勤五百,早晚班,早七点到七点,晚上十点都十点半,刚好和酒吧的时间错开,经理看他也满意,让他明天过来上班,房时同意了,至此他没着落的心才稍稍稳了点。
经理姓马,走的时候让他明天不要喝水吃饭,先去三甲医院办健康证,费用要自己垫,但是工作满三个月是可以报销的,房时有些犹豫,但他现在也没更好的选择。
回住的地方之前,房时去药店买了些胃药,昨天晚上有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拼酒,他去了,和人对着喝,最后赢了但胃也坏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隐隐地疼,吃了饭也不顶用,他担心会影响工作才去药店买了些止疼的药,不买不知道,一买他胃更疼了。
房时揣着死贵死贵的药回到了住的地方,他住的群租,上下铺那种,一个床位两百块,已经是便宜的了,但房时还是觉得贵。
他那个屋八个人,四张床,每个人作息都不一样,这个点还是有人在睡觉的,所以他尽量轻点,但还是不小心踢到了地上不知道是谁拆了的快递没有扔的箱子。
动静不小,住在他下铺的人立马伸出脑袋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满是不耐烦。
“你干嘛呢!没看到有人在睡觉啊!”
“抱歉。”房时平静地道歉。
“抱你——”那人喊一半睁开眯着的眼,正对上房时冷冷盯着他的眼睛,脸颊泛疼,没说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不情愿地嘟囔着翻了个身不再说话了。
房时捏着药盒都扁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把药直接扔到了桌子上,不小的声音,那人想回头但回到一半又停下了。
房时扫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屋里的人他都没认全,但住他下铺的这个他是一下就记住了,赵鼓莎。
他刚搬来没几天就说他偷了他的手表,价值好几万,那个时候他都还没和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