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以为我露馅了,却又看到烟头坠地,他说,“你回去吧,谭失煊给我。”
他没等江城反应,直接拦腰将我拉了过去,我顺道往他肩上一倒,把全身力量压在他身上,我明显感觉谭疏业往后倾了倾。
“路口那辆褐色的车,叫刘峰送你回去。”他可真是个好哥哥,居然还把江城这种搅屎棍专程送了回去。
我发现我还是想他,本来没觉得,现在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玫瑰香气,我感觉乏了一天的身子都灵活了。
谭疏业半抱半拖的把我弄进房去,刚关上门我就脚下一个踉跄,抱着他倒在他经常喝醉了趴着睡觉的那块毯子上了。
我听到他被我压得一声闷哼,嘴里骂道:“狗崽子,竟敢...暗算我。”
咦,原来谭疏业不只是自己喝醉了才成为笨小孩。
我压着笑意又把他搂紧了一些,几乎是要把他勒断了气那种,我不知道狐狸为什么会这样可爱,可爱到想要一口吃掉。
我弄得他呼吸不畅,本以为他要把我推开,连怎么撒酒疯压回去都想好了,但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居然摸上了我的脑袋。
“破孩子,看着高高瘦瘦的,怎么这么沉。”
我一身紧绷的肌肉全松懈了下来,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暖,摸到我头上轻轻的,又沉沉的,我突然想和他聊聊天了,什么都行。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生起那种龌龊的心思来,可能是因为他上次搞得我神经有自动回避意识了,也可能,太久没人这样摸着我的头跟我好好讲话了。
尤其是在生日的时候,这种,其实没一个人希望我降生的日子。
“哥哥,”我含糊不清地叫他,听起来真的像在耍酒疯,“你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谭疏业没有生疑,只当我说着胡话。
“哥哥...”
“嗯?”
他轻轻地说话,轻轻地答,今天的谭疏业太温柔了,温柔到我想在他怀里就这样睡上一夜。
我不禁在想,他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不再那样变来变去的,永远这样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死也不会离开。
“哥,我...好疼啊。”
我发誓我不是在装,我只是腿上的烫伤还没好,窝在那个温暖香甜的地方时又想起谭疏业那天说要给我心上开个口子的话,锁骨那里的小伤突然就有些疼的受不了了。
疼的时候思维就会混乱,一时间头脑混乱,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我那烂成泥的妈来,还想起自己那像个狗一样在街角徘徊的七年,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大家都羡慕我,羡慕我野鸡变了凤凰,坐拥亿万财产吃穿不愁,可谁也不知道,我在谭疏业消失的那三年是怎么在那些寂静的日子里默默数完院里那棵白木香上的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