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也没有什么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那样太过虚幻,也太过沉重,生活还是要接点地气。
就像前任与他,从前说过多少个长长久久,到头来不过曲终人散,渐行渐远,甚至倒打一耙。
尽管他清楚地意识到,岑涧不是小碧池。
他是年轻的企业家,是业务专精,是众人茶余饭后最想聊起的人,是个往谁面前一站,都能叫对方黯然失色的英俊的男人。
如今直戳他的心房,流着眼泪,还说他喜欢他。
喜欢这件事也许很重要,可又不重要。
你可以在现在说喜欢我,也可以在下一年,下一个月,下一天,甚至下一秒说你喜欢别的人。
喜欢就是这样廉价的感情,廉价到只是一时的心动,也可以向人许诺自己的一生,长长久久。
孔敬退避在名为生活的挡箭牌其后,不想探究新的可能性,不想挖掘他人的心情,不想了解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过往。
那面墙,岑涧进不去,也终于明白,过去吴冕和他父母想重新走入自己的世界,是何其不易。
岑涧抓住了孔敬说的一个词,从一而终。
是不是孔敬的心里还在惦记着他的前任,那只名叫维也纳的狐狸让人觉得可爱,也是因为,它是前任带来的。
狼狈的心情如同被大雨淋遍全身,鼓起的勇气被微风轻轻送走,岑涧的心无限地缩紧,并且不打算在此生中再有任何的告白体验了。
孔敬还在喋喋不休,语气也弱得不像话,眉眼之间隐有歉意。
原来,他是在求岑涧不要喜欢他。
岑涧捂住了孔敬的嘴,苦笑了下,说:“我明白了。”
他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把眼旁认真仔细地擦拭好,一点水痕也没留下。
只有红红的眼眶提醒着孔敬,刚才这人哭了。
那副模样却不是明白和放下之后的通透表情。
分明是我很难过,我急需安慰,你可以抱住我吗。
但是算啦,我原谅那个不会抱住我的你,因为我无法勉强自己不爱你,也无法勉强你爱上我。
孔敬难以克制,握住了岑涧的手。
岑涧如愿以偿,得到了双手的交握,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的手掌心和指腹冷得吓人,丝毫不像刚才把孔敬抓痛时还留有温度。
孔敬被冻得一个哆嗦,猛然想起来现在是盛夏。
不是演技。
他真的伤害了一个人。
说出去的话却是覆水难收。
岑涧走得很急,孔敬想送送他,岑涧却说:“不麻烦您。”
一如刚来公司时的生硬。
岑涧走后,孔敬自觉说的过分想追上去,低头一看,几千块的皮鞋说烂就烂。
狐狸崽子把鞋咬成不明物体不说,还往他的拖鞋里尿了几泡纯正的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