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呈霖点点头,他一路奔波十分疲乏,实在懒得应付这黑寡妇。
本也从未见过,谈不上感情。
余锦思倒是有点被他态度里的冷淡伤到了,面上竟露出涩然之意:“回来就好。”
“我来为你父亲守灵吧,你赶紧去休息,只怕是路上受累了。”
一番话,说得得体非常,贺呈霖一肚子洋墨水,最不耐烦国人那副虚伪应酬的做派,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一屋子人顿时面色各异,有的不免尴尬,如今贺老刚死,小的就已如此,日后天长地久谁还能保得齐余锦思的下场。
不过余锦思在府里积威甚重,倒也没人一时半会敢去触逆鳞。
贺老下葬之后,府内杂事委实过多。余锦思毕竟是内人,丈夫活着的时候可以说代夫行事,如今没了依靠,底下堂口多有不服的。
更何况,贺呈霖还有十八个小妈,个个春华正茂,每月拿着大笔月钱,在家里打麻将划拳喝酒弄得乌烟瘴气。
有次余锦思被三姨太嘲讽,气得第二天登时人就不好了,下不来床。贺呈霖觉得总不好刚死了爹,又气死继母,家里连着办丧事遭人闲话。
索性大手一挥给了遣散费和休书,把姨太太都遣散了。余锦思正躺床上喝药呢,听闻这大少爷的行径,差点叫药汁呛死。
赶紧叫人扶着赶去前厅拦,余锦思告诉他,你父亲刚死,这十八个女子来路不同却已入了门,是你父亲的人,你如今将人放出去,还允许他们自行婚配,岂不叫你父亲面上无光颜面扫地,多少人背后要笑掉大牙了。
贺呈霖全然听不进去,大少爷继承了贺府,余锦思做事肯定越不过他去,他不首肯,这事儿便没得商量。他气急败坏:“你不如连我一块儿休了,省的你贺家浪费这些粮食。”
贺呈霖看他面色苍白,呛咳不止,脸上却又起红晕分外诡丽,想起说他这继母时日无多的消息来,口气也放软了一些:“您这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我父亲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一应聘书彩礼,上族谱拜宗祠,哪能和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