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苏慎仍旧紧紧蜷着被子闷着。
他疑惑的掀开苏慎的被子,只见被子底下,苏慎浑身水洗了一样,衣衫紧贴在身上,额上的汗珠一滴滴滚落下来,热的脸颊都已经红透。
可是这人的神情不太对劲,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
“你怎么了?”迹殊同伸手把他拽出来。
苏慎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完了。
迹殊同在房间烦躁的走了一圈,却没办法冷静。
他去阳台抽了支烟回来,情绪仍旧难以自持,他上前拽住苏慎的衣领,“你到底怎么回事?说话!”
这一幕仿佛和不久前迹殊同对他拳打脚踢的那一夜重合起来。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苏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惊惧的模样落到了迹殊同的眼中。
苏慎慌乱的挣扎踢动,然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的近乎讨好的看向迹殊同,“我……我没有卖过,我是干净的。”
“……我今天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去卖血……我一定会卖力的,我不会再晕过去了。”
“求求你,别打我。”
他的手指细白,握住了迹殊同攥着他领口的那只手上,羸弱的仿佛一捏就会碎。
就像是有只手,伸进迹殊同的怀里,撕开血膜,活生生的把心掏出来,然后看也不看的随手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扔垃圾一样扔进无尽深渊。
他每呼吸一下,心脏就坠落的更快一点,一直一直的,永无尽头的坠落。
迹殊同力竭的松开手,蓦的湿润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让他痛苦万分的,不是苏慎的刻意疏远,冷漠以待,而是自己竟然给了苏慎如此大的心理创伤,可他却浑然不知。
……
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出门了,之前苏慎还在休养,他则是忙于公司招标的事,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准备带苏慎出门走一走。
苏慎难得点了下头,“好”。
周日的时候,迹殊同载着他一起去爬山,放松一下心情,那里空气清新,景色优美,而且距离市区不远,一日游来返不会有太大压力。
如果时间还早,还可以去山上的寺庙求两支签,据说寺里的大和尚解签很灵验。
出发前苏慎默默把奶奶做的粽子糖装进包里,这会儿他摸着登山包硬硬的一角,抬头面色平静的看向自说自话的迹殊同。
迹殊同浅笑时,脸颊边有个浅浅的小窝,笑容很俊秀,他确实笑起来更好看些,苏慎都快忘了上一次见他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
等红绿灯的空档,他把远处仿佛可以看见塔尖的寺庙指给苏慎看,“瞧见没,就是那座,单反我都带上了,待会咱俩拍几张照片。”
如果可以立时出照片就好了,苏慎想,他还没有和迹殊同的合影。
苏慎不时抬头看一看迹殊同,有时会回应他两句。
去的路上,迹殊同还在想,感觉今天苏慎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像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可见出来玩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