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说什么要饱口腹之欲,还非要坐到大厅中央来,这是有意跑来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呢!

子祟偏生还不作不死,又凑近了他耳边,压低了声:“我的心上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缓解不了脸颊的通红,但至少足以压制杀人灭口的欲望。

“人间的词话,你用不好就不要乱用,否则……”

故意的停顿让子祟心里痒痒,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否则什么?”

湛离冷不丁抬脚一踹,直接踹倒了他的凳子,他应声一屁股摔在地上,龇牙咧嘴,面不改色心不跳:“否则挨打。”

子祟咬了咬牙,突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煞气,还没来得及取他性命,就被湛离紧接其后的一声“跪”,给制得死死的。

不得不说,两生契真是对付子祟最完美的利器。

抛开手会粘在一起分不开的这个问题的话。

吃完早饭,湛离便拽着恨得磨牙的子祟继续上路,知重女道君跟在身侧,至于破虚,则依然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安全距离,闷声不响地坚持着跟在后面。

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他那双带着浓浓黑眼圈的眼睛,隐藏着深切的情感,小心翼翼地看着知重女道君的背影。

那种失而复得的小小欢喜,像一个气泡,被他那么仔细地呵护着,小心得让人心疼。

湛离没有多说,也没有点破,纵使对别人的感情多么好奇,也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一行走到天黑,也没有再走到下一个落脚地,只能将就着露宿荒野。

破虚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妥当,把什么该带的不该带的都带一大堆,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像变戏法似的,从那小小的背囊里拿出所有要用的东西。

看着他忙碌而熟稔地架起柴生起火,分发了柔软的裘布,又轻松把防水的毡布吊在头顶几棵树之间,支了个防雨不防风的顶。

——在这一点上,她不得不佩服破虚。

“神君见谅,出行匆忙,没能准备齐全,只能请神君将就了。”破虚打点好一切,规规矩矩束着手汇报。

湛离忍不住咂舌:“这已经不算将就了吧?”

上有毡布挡雨,下有裘布垫身,火也生好了,柴也捡够了,支起来的一方小锅里还咕咚沸着水,露宿野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

子祟在客栈里摔了个屁股墩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罚跪的余怒未消,突然伸出紧紧牵在一起的那只手用力捶了他胸口一下:“他不是破虚,他是我的阴兵,轮不到你来评说。”

湛离身娇肉贵,被他这么一捶就咳了一声,随后又被他拽到了火堆旁,拉着他的手倚着堆石头,就向里侧蜷成一团,枕着自己紧紧牵在一起的那只手,也不顾这姿势有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