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离喉咙里仿佛堵了团棉絮,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垂首,余光里正好瞥见了不省人事的子祟。
……感情吗?
可他到现在,也不确定他这颗沉寂了近千年的心到底动没动。
禅灵子忽然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企图保持清醒,然而脚下虚浮差点摔了个踉跄。
“你去哪?”
他挥了挥手躲开湛离伸过来扶他的手,小心翼翼一手扶着晕得难受的脑袋,一手抱起了忘虚琴,勉强稳住了身形,扬了扬手:“去招摇山,找狌狌,它通人语,晓过去,我得去查一查八百年前的事。”
说罢摇摇晃晃挪到了门口,扒着门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不用管我,照顾他吧。”
结果这一开门,却正好撞见应时雨拿着酒壶回来,尴尬道:“这……道君见谅,这年份的酒,存量实在不多,难找得很。”
“不喝了不喝了,你照顾两位神君吧。”禅灵子说罢,乐呵呵打了个酒嗝,便笑嘻嘻地飘然而去。
湛离只好目送着他顾自离开,摇了摇头,满脸无奈,正好应时雨在,也算搭了把手,帮忙艰难地把子祟挪到了好雨楼准备好的客房里。
这一小杯神仙醉就让子祟睡了整整一夜,湛离无所事事,深思着禅灵子留下的话,索性就陪了他一宿。
不过神仙醉也有个好处——没有后劲。
所以子祟一觉睡醒就真的只是睡醒了而已,眨了眨眼扭头反问:“我喝多了?”
湛离回过神,点头“嗯”了一声,一夜的深思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疲惫,那张惊艳的脸透着些许苍白和柔弱,子祟一念起,杀欲就从眼底弥漫而上,有煞气沉了下去,宛如雾海缓缓流动,蓄势待发。
心中断角受到了感应,忽然剧烈一撞,湛离一窒,拧起眉头捂住了心口:“子祟!”
他回过神,“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硬生生地把煞气给憋了回去:“……忍不住。”
说着,又要扎自己的手,被湛离一把抓住,目光坚决:“不许再这么干了。”
子祟却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领情”,一把抽回手,咧嘴一笑透出凌冽冰霜:“杀欲不发泄掉是很难受的,哦,我忘了上神高高在上,又如何会明白区区煞童的感受?”
他确实是不明白,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人,不算心存恶意,只是杀为本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