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培只觉失算,人就怕比较,一出高下,可他又不能不回话。
“骑驴来的。”
这话一出来,一旁站着看好戏的张氏笑出了声。慕哥儿不懂话里深意,看见张氏笑得难耐,自己也笑了起来。
孩童的笑声更能叫人难堪。
晏绥乘着马车而来,是临时买来的。就是他家里最差的马车,也是别人家重金买不上的。因着晚间出行不引起怀疑,才将就着来的。
而林家确实没有马,最好的也是两三匹驴。
汴京城里,晏、崔、夏、兆四家鼎立。林家虽是升得快,可寒碜的底子一时半会儿变不了。
这就是差距。
往常这时候崔发是要出来打圆场的,闹得太过日后相见难堪。可今晚他没再说话,只是摆摆手,叫两位才俊赶紧回去。
哪能不在意谒禁呢?他也怕被人参,他不像晏绥那般,做的再过都有官家护着,他一步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自然深知其中艰辛。
晏绥说好,转身便离去。
林之培好似还不想走,他刚来,想说的话还没说完。
攻破他最后一道防线的,是崔沅绾的一句话。
“水要往前流,人要往前走。也祝林大郎也找到归属才是。”
林之培一怔,他还是想说几句话,哪怕崔沅绾不听。
“听闻二小娘子前两日落了水,身子还好么?”
崔沅绾点头,随即朝自家爹爹说了句:“不如让我送林大郎一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