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他为什么要让她上牌桌呢?
大概因为她在牌桌上惴惴不安的模样比麻将还好玩吧。
他们生意人谈生意,带上两个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窍不通,也对生意没什么助益小女生做什么呢?
大概也是觉得好玩吧。
她像一个小孩,被放到椅子上站着,给长辈们表演才艺。
或像一只小狗,被要求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个翻滚。
她觉得在这场饭局里,自己像一个供人赏玩的玩物。
沈淮之喝下一杯酒,走到她身后,笑着道:“再输我也喝不下了,这局再输,高新区那个单子给你们。”
对面,他们像是抓到一个莫大的机会,整装以待。
又一局开始。
林以桉不想再管他了,一个单子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人,会说这种话,说明他本身也有合作意向。
一笔生意,他本人都如此玩味,她又何必替他操心呢?
这一局,她便略带报复性地没有认真。
她看了一眼下家何娅琳——她牌前碰了一个万子,吃了一个条子,她知道,何娅琳可能差一个筒子。
她知道自己应该尽量避免打筒子,但她正好有个一筒不想要,便随手打了出去道:“一筒。”
何娅琳便欣喜若狂道:“胡了胡了!我胡了!”说着,一把推开了牌,两条小腿兴奋地在桌下踢蹬着。
她赢了这一局,拿下这单子,回去之后,赵总对她自是少不了奖赏。
一个单子,如此儿戏地敲定下来。
身后,沈淮之便只是笑着嘲讽她一句:“真会玩儿。”说着,捏了捏她单薄的肩膀,“就是想输成这样都不容易。”
林以桉轻轻冷笑了声。
沈淮之道:“愿赌服输,要不找个地方详谈。”
赵总知道沈淮之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便客套了句:“没事,不急,等沈总跟林小姐玩儿尽兴了再谈。”
林以桉便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上了厕所出来时,她见何娅琳也出来了,正在镜前补口红。
何娅琳赢了牌高兴,对她也格外热络。
经过这一晚相处,她发现何娅琳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就是个傻大姐,还问了她一句:“那个,我就好奇问你一下,像沈总这样的人……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她一脸好奇又天真的表情,很随意的口吻,仿佛只是与同行打探市场行情。
她又问:“他送你包吗?”她补好了口红,又抿了抿,一脸忧愁道,“老赵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抠……送个LV都要我磨蹭他好几个月,爱马仕更是想都别想了,coach什么的倒是随便送。”
林以桉:“……”
她把手伸到水龙头前,水流带着气泡绵绵密密地流下来。
她冲了一下手,扯下两张纸擦了擦,丢进纸篓,转身道:“沈淮之更抠,一分钱不给,coach也不送。”
何娅琳“啊?”了一声,愣怔在原地。
回到包间时,沈淮之正与赵总喝茶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