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白棠站在原地发愣,宁阡越走远了他还没缓过神来,直到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回身见到来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是你。你刚才都听到了?”他倒不是担心被和羲听到他问的话,而是怕这件事传到夏颜昭耳朵里。夏颜昭才是他的妻主他将来的主心骨,叫住宁阡越也是因为之前的不甘心,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拢住了夏颜昭的心,可不想被这一时冲动给毁了。
和羲没回答他的问题,放下手冲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千商术结课试,我和你,比一场吧。和我妻主和颜少都无关,只是,我给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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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只是供各位女夫子临时休憩,厢房内的摆设很简单,靠着窗有一张书案,没有床,不过有供休息的软榻,挨着墙的博古架上摆着不少古玩。即便来悯天书院授课宁阡越也不得空闲,从书案上此刻摊着的信笺就看能得出来,她将几份处理过的信笺整理到一边,搁下了笔,对着窗外无奈道,“你还打算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推开的窗口探过来她的小花豹子,“我看你在忙。”和羲双手趴在了窗台上,脑袋伸了进来,宁阡越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怎么进来的?”
毕竟悯天书院住着这么多君童,书院内的老奴们都对男女大防看得很严,厢房距离君童平时起居的院子隔了大段距离,必经之路上更是有老奴把着关。
“他看了看我的玉佩就放我进来了,不过让我不要呆久。”和羲越过窗台用手勾着笔架上倒挂的毛笔尖,“我刚刚,听见你对童白棠说的话了。”和羲的耳朵后面泛起了红,“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就是你说私心,还说免得我乱回答别人问题什么的。”他红着脸,还是直勾勾地看向宁阡越。宁阡越之前能借着和羲听壁脚拐着弯表明心迹已经是打出生来头一回,她实在不是能把甜言蜜语挂在嘴上的人,此时和羲这么直白地当面问她,想起之前那简直跟情窦初开想要占据心上人全部注意力没两样的话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抬手从书案上一堆信笺里抽了封出来,“绝色坊送来的,拿去。”
和羲还在不依不饶,半个身子都从窗口探了进来,“是不是真的?”
“回去温习,下午点你提问,但凡有一个答不上来,我拎你去院子里罚站。”
和羲的执拗劲哪是这么几句话就能打发走的,“你知道我听见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他也不等宁阡越回应,自己在那里自问自答,“我觉得自己要炸开来了,因为太开心,都装不下了。”
本以为当晚发现自己是宁阡越唯一君童时的喜悦已是极限,却原来,还能有远远更多。
宁阡越的内心再次毫无原则地在她小君童全神贯注的眼神下化成了一滩水,她低叹了一声,有些事她总觉得只是她单方面的心意,从未想过要让他知道,但如果能让他更开心一些的话,反正面子已经挂不住了也不在乎更挂不住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