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想到相机,倒是催使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的手摸向床头,将一直放在那里的相机包拿过来。是樊殊的相机,之前从孟子义那里买回来的,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他。
现在看来,这个相机由我来还,已经不合适了吧。
我自嘲地笑笑,将相机又放回了床头,然后在手机写一个备忘录,提醒我明天上完家教之后,不要忘记绕一趟远路——
将相机交给那个合适的人。
***
“这么早吵醒我,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劝你给个合适的理由。”
第二天,在做完家教之后,我翻山越岭,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车,几乎穿越了大半个帝都城,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敲房门,摁门铃,差不多折腾了快五分钟,才算是等到了睡眼惺忪的开门人,还有那都快化为实体的……起床气。
我摸摸鼻子:“可是现在都下午四点了。”
“我早上十点才睡。”
“……”
我现在在想,上次来之所以还算顺利,很可能是樊殊提前打了招呼的结果,因为上次孟子义的房间虽然乱,但还算窗明几净。而现在,窗帘被拉得厚厚的,要不是过道是声控灯还有点光,我真的都不知道开关在哪儿。
说起来,孟子义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所在的这个小区明明是帝都有名的高档公寓区,必须要提前预约,业主打好招呼才能进去;他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让整个房间完全变成一个斗室,但如果仔细看,又会发现那些东西全都价值不菲——我没包括泡面碗。
而且一路走过去,你随便晃一眼,就能看到一台电脑。不同时代、不同牌子的都有,甚至还有上个世纪的那种大块头,实在是不知道孟子义的来头是什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孟子义坐在沙发上一阵摸索,似乎是想给我腾个位置,结果折腾了一会儿越摸东西越多,干脆放弃了,“快说,我还要睡觉。”
我把樊殊的相机放到桌子上。
他抬起一只眼皮:“干什么?”
“你帮我还给他吧。”
孟子义哼了一声:“我不要。”
“因为一些缘故,我和樊殊……总之,现在我来还已经不合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觉得这些事情很不好开口,只好尽量春秋笔法,捡重要的信息说,“既然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还他肯定会开心的。”
孟子义想了想:“也行。那你把二维码给我,我把钱还给你。”
“不行!”我立刻反驳他,“这是我要还给樊殊的,买都买下来了,怎么还能退货!”
“那我就告诉樊殊,是你让我还给他的。”
“那也不行!你别告诉他,我求你了。你就说是你自己解救下来的相机就行了——本来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