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听过的语气,无奈的,又有些软,拖出一点儿不带防备的语气音。
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他心口,就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他张了张嘴,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等到向蝶疑惑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才垂下眼,轻声问道,“那许观珏呢,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他们认识那么久了——怎么,你吃醋啊?”
少年人心思被戳穿,本就复杂的心情又混乱几分。他下意识摇头,按电梯的手停在“1”上,过了几秒才吐出一句:“可能吧。”
向蝶没听清,他也不想再说,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恰好成了挡箭牌。
他当然知道余昧也是人,不是镜头下永远完美无瑕的工艺品,会有七情六欲,总会对谁露出真实的,甚至是柔软的一面。
甚至他已经称得上幸运,站在离余昧很近的地方,能分到一份属于他的、特别又不那么特别的温柔。
但余昧对他总是有所保留的,哪怕资助了他十年,留给他的也依旧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温和,将所有私人情绪封死在那层成年人的玻璃壳下,从来不会流露半分。
他闭上眼,回想起余昧对许观珏说话时话尾淡淡的柔软腔调,突然有些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卸下玻璃壳,没有层层折射的华丽灯光作掩护,内里会是什么样子。
不敢想,却又难以自抑地,一遍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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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昧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种开一天会的日程,上午和巡演组讨论舞台的设计方案,下午和许观珏聊下一首单曲的内核,聊着聊着关阳进来插一脚,又变成讨论下个系列合作曲的大方向。
他像个被拉来凑数的底层制作人,不能一言不发,也不能提出太亮眼的想法,只能跟着附和两句,问什么都说“我觉得不错”。
最后敲定下来,分配给他的任务就是写一首新歌,主题是“迷惘的爱”。
他不擅长写情歌,也不适合唱,知道这首歌是为了衬托许观珏——临出门时许观珏说改天请他吃饭,他没拒绝,甚至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那我要选家贵的。
听起来确实像个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