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来了也是来了,如果他家碰巧在这座岛上,那也该去打个招呼,就在附近走了走——结果真的被我遇到了,是他家小孙女,小名叫球球,我过去的时候刚好在店门口辫贝壳玩。”
“后来你也知道啦,爷爷留我在这边吃了顿饭,听说我已经结婚了……咳,名义上是结婚了,一定要我带你来这里看看,说这座岛上能看到很漂亮的日落。”
他的音质是偏暖的,像这样普普通通地说话,也像带着笑意,听起来很舒服。
岛上没有城市夜里的嘈杂,只有一阵一阵遥远的潮声,余昧听着听着,居然生出几分困意,思绪也漫无目的地飘开去,模糊地想,余煦怎么好像跟谁都自来熟,那么招人喜欢。
大概是真心换真心。
他在模糊的潮声和老渔民的故事里睡过去,居然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太阳正从窗户右下角的那段海平面下升上来,橙红色,像个熟透的橘子。
余煦已经起了,在刷牙,听见他下床的动静就探出个脑袋,叼着牙刷含含糊糊地问他,白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余昧摇了摇头,说随他安排。
于是他们先下楼吃了早饭。
这幢楼的一楼是餐馆,菜单上都是些当地的家常菜,也有海鲜。
主人家很热情,执意要请他们吃顿好的,先上了蟹黄粥和海鲜拼盘,还有豆腐鱼汤。
余昧其实很少吃海鲜,嫌腥,剥壳也麻烦,何况是早饭——但这里的食材处理得很好,没什么腥味,反而很鲜。
加上余煦深谙他嫌麻烦的性格,虾蟹都是帮他剥好了放到碗里,他也只能配合地吃了。
他看着余煦娴熟地剥开一只虾,捏着虾尾点了点酱油,然后放到他面前,就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即视感。
余煦在家剥虾喂小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个流程——除了不蘸酱油。
这样过分周全的照顾让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总觉得周围还有人在看,就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余煦的膝盖:“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