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又剥了一条蟹腿给他,然后从海鲜拼盘里挑了一只粉丝蒸扇贝,放到他手边的空盘里,才道:“好了,你只能吃这些。”
像在给猫配营养餐。
余昧哽了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哥哥”——一个小姑娘颠颠地小跑过来,扑到余煦腿上,又叫了一声“小鱼哥哥”。
“就听大凯说你来了,”潘爷爷背着手踱到他们桌边,看到余昧还愣了一下,“嗯?你是那个总上电视的……埃,埃什么来着?”
“echo,我叫余昧。”余昧顿了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解释他和余煦的关系。
但潘爷爷似乎已经看出来了,点点头,又笑着和余煦打了声招呼:“余煦,余昧,这名字听着就挺般配啊……当时我听小余煦说他才二十就结婚了,还蛮好奇呢——球球过来,来问个好。”
那个叫球球的小姑娘应了一声,从桌边探出个脑袋,笑得眉眼弯弯的:“漂亮姐姐好……”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是余昧常年被人一口一个妹妹叫惯了,先反应过来,低下身和她说“你好”。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平时能接触到的小孩只有两类,一类是圈里的童星,另一类就是他的资助对象。
前者过早地踏进社会,总有种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圆滑,后者大多在孤儿院长大,和他说话时带着孤僻的怯懦,眼里也很少有同龄人该有的生气。
于是他反而觉得球球——大名叫潘晴——这样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很有意思,天真爱笑,对人也没什么防备,很亲人。
后来这一桌加了四把椅子,又添了几个菜,他们和主人家一起吃完了这顿早饭。
渔民的生活是从天亮前开始忙碌,他们开店,天亮之后也要继续忙。
吃完饭后老潘要回去处理渔产,他的儿子儿媳要收拾民宿的房间、招待客人,小姑娘球球才上幼儿园,周末原本是在店里自己玩自己的,现在看余煦来了,就黏着这个大哥哥玩。
什么过家家,翻花绳,给贝壳涂颜色——到后来余昧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看余煦暂时还走不了,就在饭店角落找了把摇椅,看旧电视上满是噪点的古早家庭剧。
他发现余煦很招什么小孩子小动物的喜欢,像是家里的猫,见面没两天就开始在余煦手底下摊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