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的食材盛在盘子里,渐渐占满了餐桌,余昧看着那些盘子,还有中间那口已经冒出热气的锅,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腾升的热气都扑在心口,碰到他那颗冷冰冰的心脏,又凝成细小的水珠,漫开一片潮意。
在这样温暖的环境里待得越久,他就越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舞台上,和娱乐圈一刀两断的念头也更加清晰,甚至产生了一种荒唐的决绝。
走到桌前坐下来的时候,他看着余煦,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阿勉,如果哪天我半身不遂了,走不了路,可能连床都下不了,你会……介意吗?”
余煦分碗筷的手一顿,警惕地看向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假设而已,”余昧对上他的视线,神色还是很平常,熟练地将情绪掩藏周全,“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早年在台上透支太多,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余煦皱眉,绕到他身边蹲下来,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里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摇了摇:“别说这种话,不会的——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有那一天,我也不会让它发生。”
这个动作有些越线,余昧被他捧着脸,总有种被他当小孩子哄的颠倒感,就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目光却还是沉静地停在他身上,索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呢,你介意吗?”
“不介意。”余煦顿了顿,可能是怕他不信,又补上一句,“哥哥,我想你好好的,平安健康地过完一生,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资格一刻不离地照顾你,也是我的荣幸。”
他的语气明明很真诚,眼神也坦荡,余昧却还是听得一怔,想不通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肉麻话,连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好了,吃饭吧——我就是随口一问,怎么还当真了。”
余煦看着他藏在发梢里的耳朵,总觉得那层薄薄的耳廓有些泛红,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第76章 手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吃饭时他们只开了一隙的窗户透气,都还能感觉到室内的温度下降不少,寒风透进来,又被火锅蒸腾的热气中和。
吃到一半时余煦还是起身去关了窗,于是这一小方空间又很快暖和起来,有种冬天独有的温馨感。
锅底是花胶鸡,味道很醇,比起传统的火锅更像汤锅。
余煦备考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做饭,再往前余昧生病,一日三餐都是在房间里吃,饭菜也很清淡——细想起来,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坐在餐桌旁、认认真真地吃一顿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