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消磨你这性子。”楚质微笑道:“沈家香火不盛,还要靠你开枝散叶,自然怕你想不开出家了。”
“我想不开才出家呢,无酒无肉的,让人怎么活。”沈辽没好气说道:“真怀疑你和我姐是不是串通好了,怎么说话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鼻子出气。”
呵呵,摸摸鼻子,楚质讪笑了下,坐在沈辽旁边,撇开话题道:“怎么,今日前来不会光是诉苦吧,准备什么时候离去啊,到时好给你开个饯行宴。”
“发愁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寻你诉苦。”沈辽哀声道:“什么时候走要看我姐的意思,今日就是陪她来的。”
“谁?来这!”楚质惊讶,差点没跳起来,只觉浑身躁动,再也坐不住了。
“沈娘子前来探监,下官自作主张放行了。”刘仁之连忙说道,还有点惴惴不安。
“探监?”楚质微微皱眉,灵光一闪,失声道:“李明达。”
官衙右侧,与诸人想象中的一样,用砖石砌成的牢狱乌黑昏暗,只在屋顶开了几个极小的天窗气孔,就算是正午时分,阳光高照,光线也透不进来。
楚质就任之后,也曾经来此探查情况,对牢狱的脏乱极其不满,令衙役打扫清理过几次,又制定几条律令,环境才有所改善,不至于让人闻味生畏。
狭小的牢房内,桌椅板凳一概没有,桶壶便器之类的到是不差,当然,为了防止犯人以此逃脱伤人,一切都是木制品。
自从被捕之后,李明达一直被关押在这里,或许是平时待人不薄,而楚质也不会存心为难一个阶下之囚,一些衙役念及往日的情分,明着没人敢与他接触,暗地里却照拂几分,能在牢狱中吃饱喝足,也算是天大之幸了。
木然倚在单薄的麻被上,李明达望着屋顶上的小孔,一缕光线投射下来,与其他暗无天日的牢房相比,这可谓是令人称羡的待遇,感觉口有些渴,顺手执起木壶倒了碗水,细细品尝,如饮甘露。
之前还不理解那人为何对犯人如此之好,又是清扫,又是增添被褥器具的,居然还制定各种稀奇古怪的规定,直让人怀疑此地是牢狱还是客栈,而今待久了才知道,原来那人居然明白囚犯之苦。
真是稀奇了,难道他也坐过牢不成,李明达淡淡笑了,带着一丝嘲讽,不知笑谁。
适时,牢狱大门吱的一声,缓缓在外拉开,一片阳光渗透进来,引得狱内囚犯一阵骚动,片刻又恢复了平静,没到开饭时间,难道是有人来探监了,还是说有人表现良好,知县特批提前出狱,一时之间,众人眼睛里浮现期待、兴奋、好奇等神色。
驻足片刻,待眼睛适时牢内光度时,沈瑶纤步慢行,走了一会,出乎意料,不似想象中的人间地狱,空气有几分沉闷之外,狱中即不脏,也不乱,地面整洁,犯人们也没有鬼哭狼嚎,血迹淋淋的,除了表情好像有些怪异外,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来。